​一

船飞驰在南太平洋上,乘客是一个研究原始人类的科学考察队。

汤姆倚着护栏,问:“听说了吗?联合国发起的《人类多样性公约》就要通过了。”

“什么《人类多样性公约》!”杰瑞答道,“我看不如叫《限制原始部落发展公约》,这个公约一通过,谁也不能再进入原始部落,这些部落就再也没有融入现代社会的机会了。”

“也不能这样说,原始部落接触现代社会后,原有的平衡被打破,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。我听说有些部落和他们的文化甚至彻底灭绝了。”

“那也不能限制,原始部落多残忍,做的事有多耸人听闻,咱们见的还少吗?让他们加速融入现代文明才是上策。”

李青眯眼躺在甲板上静静的听着,心想:“这有什么好争的?!我们老祖宗早就说过,‘天下大事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’,今天能通过这个公约,过几天就能把它再废除了。我们趁着公约还没有通过,多探访几个原始部落,完成研究课题才是正事。”

“小心!……”

李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,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的,只记得船突然就翻了。“当时离大陆非常远,我绝对飘不过去,所以这里肯定是个海岛”,李青心里想。

轻轻活动了活动肢体,李青觉得自己没受太大的伤,缓缓站了起来。他又渴又饿,但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一丝人烟:“还是无人岛,我运气可真够好的!”不远处是一片林子,“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野果吧”,李青边想边向林子走去。

林中确实有些李青叫不上名字的果树,鸟儿正在啄吃树上的果子,看到有人,呼啦一下飞了起来。“不会有毒吧?管不了那么多了。再说,鸟儿也在吃,它们吃了没事,我吃了应该也没问题”,想到这,李青摘了一个果子,用手抹了抹,就要往嘴里放。

周围树上的鸟儿们突然“嗡”的一声全都飞了起来,紧接着,一队野人冲出树林将李青围在了中间。为首的野人一把抢走了李青手里的果子,冲他呜哩哇啦的说了几句。或许是看李青听不懂,他努嘴示意两个手下控制住了李青,一队人将他押回了部落。

“听说一些岛上有食人族,他们不会吃了我吧”,李青小时侯看过屠户杀猪宰羊,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待宰的猪羊,一股恐惧涌上心头——他居然一点也不饿了。

不过野人们并没有杀他,反而给他拿来了水和食物。李青边吃边想:“也许是我在海上漂流时间太长,饿瘦了,他们想养肥了再吃。唉,也不知道我到底飘流了多长时间?”

夜幕降临,月亮升了起来,这是一个月圆之夜。李青被带到了一个广场,野人们围成一圈,打着火把,加上皎洁的月色,广场居然被照的很明亮。

李青看到人群的中心放着一张床,上面是一位老人,头上戴着镶嵌羽毛的冠冕,估计是部落的酋长,只是明显已经病入膏肓。床旁边是一张桌子,上面摆着一堆水果,正是李青之前摘了要吃的那种。一个脸上涂着各种颜色,祭司模样的人站在桌前。

李青被推到了桌前。祭司念着不知什么咒语,围着床上的老人转了三圈,又围着桌子转了三圈,然后走到李青面前,右手按住他的头,继续念咒语。突然,他大喝一声,李青吓得差点坐地上,周围的野人们随着这一声也动了起来,一边念咒语一边围着老人转圈。

野人们终于停了下来,抓李青的那个野人队长走到桌前,手里拿着一把刀,李青绝望的闭上了眼。队长拍了拍李青,看他睁开了眼,示意他从桌上拿一个果子。李青随手拿了一个,队长再次抢了过去,把果子放到桌上,一刀劈成了两半。“原来水果刀”,李青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去了一些。

队长指了指切开的果子,又指了指李青的嘴,李青明白他是让自己吃一半,就拿起一半咬了一口,居然十分甘甜。李青把其余部分都塞到了嘴里,只剩下长得很像核桃的半个果核。

野人们再次念着咒语转起圈来,李青这次盯住了一个人,数着他们停下时一共转了十一圈。祭司拿起剩下的半个果子,走到老人跟前,把果子送到老人嘴边,但不知道是已经昏迷了还是没力气,老人的嘴一动不动。于是祭司用双手攥紧了果子,把挤出的果汁慢慢滴进了老人嘴里。

随着果汁滴入,李青看到老人睁开了双眼,眼神也逐渐恢复了的光芒,片刻之后,老人坐了起来。

“这果子居然是起死回生的神药,那为什么让我先吃一半呢?”李青心里又多了一个问号。

祭司和老人说了几句话,应该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,然后,转向人群,叽里咕噜的大声说了几句,人群第三次转动起来,又是十一圈。

仪式之后,李青被关入了牢房。牢房的墙壁是木板拼成的,并不紧密,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,这成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李青打发无聊时光的娱乐活动。牢房有一个年轻的看守,每天给李青送两次饭,其余时间基本就坐在牢房门口发呆。李青感觉他也就二十多岁。

过了几天,一胖一瘦两个野人被关进了牢房,李青通过缝隙看到过他们,知道他们就是这个部落的。新人的到来让牢房活跃起来,两个新犯人经常聊天,看守有时也会参与。李青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但也经常凑过去,时间长了,李青终于知道看守叫拉努,胖子叫哈林基,瘦子叫利乌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虽然没有明显的争吵,但李青觉得牢房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。终于有一天,李青看到两位狱友在打赌:利乌手里拿着一块石子,双手背到身后,来回交换了几次,又伸到身前;哈林基犹豫了一下,指了指利乌的左手;利乌张开左手,空空如也;哈林基垂头丧气的蹲在了地上。很明显是哈林基输了,不过李青知道他肯定会输,因为利乌偷偷将石子藏了起来,他的两只手都是空的。

到了这一天的晚上,李青发现又是一个月圆之夜。犯人们被带到了广场,广场的布置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: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,桌子上的水果,脸上涂着颜料的祭司,以及皎洁的月光和打着火把围成一圈的人群——除了犯人由一个变成了三个。

三个犯人排成了一排,拉努让李青排在最后,然后哈林基看了利乌一眼,心有不甘的排到了最前面。

整个仪式也与上次如出一辙。野人们停止第一次转圈之后,队长拿着刀走到桌前,哈林基拿了一个果子,队长用刀劈成两半,哈林基吃了一半。

野人们开始第二次转圈,哈林基木木的站在那里,脸上挂着强行挤出的微笑。到第九圈的时候,李青看到哈林基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颤抖;第十圈,哈林基倒在了地上,挣扎着。随着第十一圈的结束,哈林基不动了。

哈林基被拖出了广场,利乌走到桌前,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,猛的伸手抓了一个果子放到桌上。队长将果子切开,利乌吃了一半。

野人们转圈。

利乌没有站在原地,他随着人群一起转,甚至比其他人速度更快一些。但李青发现利乌的脚步越来越沉,最后终于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。

人群停了下来,又是十一圈,利乌被拖了出去。

李青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,他想:还不如我第一个,像上次那样,什么也不知道,死的也许会痛快些。但果子还是要选的,李青根据上次的经验,挑了个各方面都差不多的。队长切开果子后李青吃了一半,像上次一样甘甜。

野人们转圈,一圈,两圈,……

李青像哈林基一样呆呆的站着,既希望人群转的快点,又希望他们转的慢一点,他觉得自己的腿在抖,身体被带得跟着颤抖,就是像哈林基那样的颤抖。

十一圈,人群停了下来,李青仍站在那里。

回到牢房后,李青的腿仍然在抖,他知道自己是吓坏了,对自己说:一定要逃走。他开始在墙壁上刻字,主要是记录时间和拉努的生活习惯,李青希望能从中发现规律,找到逃跑的时机。但构成墙壁的木板很粗糙,也没有好的工具,所以只能刻简单的符号。

月亮圆了又缺,缺了再圆,转眼间一年过去了。除了每个月圆之夜,李青一直被关在牢房里。拉努极少离开牢房,偶尔离开或休息时,都会把牢房的门小心锁好,所以李青根本没有机会逃跑。李青之前觉得工作认真负责是一种美德,但当这种美德出现在拉努身上时,他的观点发生了变化。

这一年里,又有七个犯人先后被关进来过,他们都吃了果子,六个像哈林基和利乌一样死了;一个没死,然后被立即释放了,那一次,李青被带到了广场却没吃果子。只有李青既没有死也没有被释放,所以,牢房里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。

为了逃走,李青也试着和拉努以及狱友们聊天,一开始是手口并用,但几个月之后,就基本能正常交流了。拉努告诉李青,那种果子叫生死果,其中有的是生果,能让濒死的人立即康复,而其他的是死果,有剧毒,吃了必死。

“所以,让我们吃半个果子就是为了挑出能治病的生果?”李青问。

“是的,否则根本没法区分生果和死果,同一棵树上就既有生果也有死果,靠大小、颜色、形状、味道也分不出来。”

“那为什么要用人试吃,用动物不行吗?”

“不行,听说祖先们做过试验,但动物们怎么吃都没事,所以还是分不出来。你看树上的鸟儿啄果子吃,不也没事吗?”

李青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用省下的巧克力喂小狗的经历,点头认可了拉努的说法:“吾之蜜糖,彼之砒霜,也有这种可能,就是有点费犯人。”

“是啊”,拉努答道,“我发现,生果的数量远少于死果,所以你来之前,每次都要死好几个犯人才能找到生果。”

“那犯人都死了还没找到怎么办?”

“这就代表酋长惹怒了神,无法得到神的庇佑了,我们会把他扔进大海,然后由部落的长老们推举一位新酋长,否则就会给整个部落带来灾难。”顿了一顿,拉努补充道:“所以,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有丝毫懈怠吗?因为如果犯人跑了或在牢房里死了,酋长就会把我关进牢房,一旦进去,九死一生。”

“像那个被放了的人一样,找到了生果就能活?”

“也不一定,要看他的刑期长短。不过,说是刑期,实际上是参加选果仪式的次数。只要到了次数还没死,即使没选出生果,也会被释放。没到次数的话,选出了生果,也要继续关押,唯一的好处就是,选果次序是按进牢房的顺序反着来的,所以下次选果他会排在后面,如果前面的人找到了生果,他就不用选了,活下来的可能性大点。其实,也大不了多少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,我终于明白哈林基和利乌为什么打赌了。”

“是的,他俩是同时被抓起来的,所以顺序可以自己定,而且他俩的刑期都是一次。但我说过,生果的数量远少于死果,所以,你也看到了,利乌打赌赢了也还是死了。”

“那我的刑期是多少次?”

“你?应该是无期吧,我们抓到外族人都是判无期。”

李青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,想到拉努听不懂自己的母语,又出声重复了一遍,继续问:“为什么选果仪式要等月圆之夜?如果酋长撑不到月圆怎么办?”

“你是想天天选果?!”拉努反问了一句,没等李青回答,就接着说:“听祭司说,只有月圆之夜才有生果,其他时间都是死果。至于酋长能不能撑到月圆,也要看神是不是庇佑他了。”

“可是,既然酋长每个月都吃生果,怎么每次选果仪式前都奄奄一息呢?”

“人不是神,总要死的,酋长年纪太大了,所以吃一次生果,也只能多活一个月,但总有一天,他会撑不到月圆。小孩子就不一样了,吃一次生果寿命能延长好多年。我听说,酋长的孙子三四岁时吃过一次生果,他年龄比我还大,现在还活蹦乱跳的。”

“原来生果不只酋长能吃。”

“是的,酋长年轻体壮时用不着吃生果,会把选出的果子给部落的长老或其他人。但现在不行了,酋长自己都不够,所以,部落里不少人都盼着酋长快点……,快点,快点痊愈。”

李青发现拉努的停顿有点不自然,但没打断他,拉努继续说:“酋长生病之后,精力不济,部落里不少人趁机作奸犯科,酋长为了维持秩序,每个月都会抓好多人。后来,长老们出面维持秩序,作奸犯科的才少了,所以你来之前已经没有犯人了,要是选不出生果,酋长就……,真是神的庇佑,你来了。其实我也很奇怪,为什么你每次都能选到生果?”

经过一年的观察和思考,对这里的一切,李青心里已经有了数,与拉努的对话,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测,不过,作为逃跑计划的一部分,李青回答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每次选果时,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哪个是生果,或许这就是神示。而且,那个声音还说,生果一直都有,根本不用等到月圆之夜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是真的,条件是,你们要相信我是神的使者,相信我选出的果子就是生果——我的意思是,不用我尝,直接吃。”

李青是神的使者的消息在部落里慢慢传开了。

又是一个月圆之夜,李青选了果子,队长劈开,但李青没有吃,他对着人群喊道:“如果你们相信我是神的使者,就请酋长直接吃下果子,然后神就会赐福给整个部落。”

李青感觉有人想要附和自己,但被祭司制止了:“酋长早就听到了传闻,他说这个外族人是妖言惑众,他不可能是神的使者,所以,李青必须继续先吃。你们也不想让一个外族人害死我们伟大的酋长吧?!”

李青没有争辩,拿起半个果子吃了。

十几天以后,拉努带一个人来到了牢房,那人手里提着一袋生死果,颤抖着对李青说:“能不能帮我选一个生果?我最可爱的女儿突然生了重病,求你救救她。”

“你相信我吗?”李青问道。

“相信。”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。

李青闭上眼睛,盘腿静坐了十几分钟,然后拿起一个果子,递给来人,说:“这个就是生果,赶紧拿给孩子吃吧。”

李青在非月圆之夜用生死果救人的消息不胫而走,很快,来找他挑选生果的人就在牢房门口排起了队。

转眼又到了月圆之夜,李青看着队长切开的果子,决绝的说:“这个就是生果,我不会再试吃,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是神的使者,尽可以杀了我,神一定会惩罚你们。”

队长和祭司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酋长,又对视了一眼,不知如何是好。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,酋长断气了。

作为神的使者,李青顺理成章的被推举为新一任酋长。

李青带领部落在空地上用石头按照“李青SOS”的样子垒出了矮墙,每个字的长宽都有10米,他说,这是向神祈祷的祭坛。

每天晚上,李青都让部落把火把摆成巨大的“SOS”的样子,他说,这是向神祈祷的方法,神会赐给部落更多生果。

终于有一天,一架直升机来到了海岛,悬停在“李青SOS”这几个字的上方,放下了绳索。李青对部落说,神在召唤他回去,他抓住绳索,随着直升机飞离了海岛。

来接李青的是杰瑞,他仔细端详了李青好一会才说:“果然是你,我还以为你也死了呢。”

李青听杰瑞讲述才道:船翻的时候,汤姆遇难了,大家一直没有找到李青,以为他也遇难了。

杰瑞获救之后,仍然从事原始人类的研究。但《人类多样性公约》通过以后,各国政府都不再允许现代人进入原始部落。好在他很快得到了一颗卫星的使用权,得以利用卫星上的超高清相机从太空观察原始部落的活动。

几个月之前,杰瑞偶然在卫星照片上看到了李青的求救信号,他四方奔走,说李青是公约通过之前流落原始部落的,按照公约,应当得到营救,最后终于游说成功。但是,营救行动被限制只能通过直升机下放绳索的方式进行,绝对不可以产生直接接触。

几百年后,就像李青预想的那样,《人类多样性公约》被废除了。很快,一支科考队登上了李青曾经滞留的岛屿。
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尊巨大的雕像:一只大鸟展翅高飞,一个人抓着鸟腿,随着鸟在空中飞翔。

岛民向科考队介绍了生死果和雕像的来历,他们说:这个人是掌管生死的神,他会把生果赐给善良的人,把死果留给有罪的人。大鸟是神的坐骑,神就是这样来到岛屿又离开的。每个月圆之夜,岛民们都会打着火把,排成 SOS 的队形,祈求神的再次降临。

不过,有些年轻的岛民不以为然,他们说:虽然生死果是真的,但雕像和祈祷仪式却是迷信的产物。所谓的神,是祖先们想像出来的,只有最顽冥不化老人才深信不疑。现在,祈祷仪式更像一种风俗习惯。

他们还说:破除迷信的最好方法是科学。大约100年前,岛上的一位科学家揭开了生死果的奥秘,研究出了一种区分生果和死果的方法,经过不断改进,现在准确度已经达过90%,总有一天会达到100%。那时,岛上的人就可以永生了,也就不会有人再相信这个上古神话了。

回到现代社会的李青结婚生子,过着普通人的生活。他汇报过自己在岛上的经历,但一半是生死果过于离奇不像真的,一半是担心消息传出后有人会铤而走险登岛采果破坏公约,高层要求李青对此事严格保密。

所以,只有当孩子让李青讲故事时,他才会提到生死果。

有一天,他妻子对他说:“讲了多少遍了,你就不能编个新鲜的?”

“怎么是编呢?!这是亲身经历好不好!”

“你就扯吧,真有这种果子,你怎么不带几个种子出来自己种?种出来卖,咱家早成世界首富了。”

“懂不懂什么叫‘橘生淮北则为枳’?我种过,但结出的果子根本不行,所以高层也觉得我在瞎编……”,李青盯着手里已经有厚厚一层包浆的核桃争辩道,“你知道,《人类多样性公约》通过以后,我也没法回岛上直接采果子验证了。”

妻子还想回击,但孩子奶声奶气的打断了她:“宝宝相信爸爸,宝宝生病的时候,爸爸肯定会给宝宝吃生果,然后宝宝的病就好了。”

“还是宝宝乖,这么好的果子,爸爸只给宝宝吃。”

“可是爸爸,你怎么知道哪个果子有毒,哪个果子没毒?”

“喔,这个简单”,李青答道,“红色的有毒,绿色的没毒。”

后记

本文无意调侃色觉异常的读者,如有冒犯,还请多多见谅。

故事源于几年前思考过的一个问题: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岛屿上,所有人都是色盲,岛上有一种只能靠颜色来区分是否有毒的果子,如果由于基因变异,岛上出生了一个色觉正常的婴儿,这个婴儿是否会成为岛上的神,并最终成为一个神话?进而想到,盘古开天地、女娲补天、神农尝百草等等上古神话,是否也有真实的成分?

所以,很早就想把它写成一个故事,但苦于缺乏矛盾冲突,担心写出来会味同嚼蜡,只好一直放着。几个月前,终于把故事编圆了,才动手写,但文笔实在拿不出手,所以写得很慢,也不敢写人、写景,即便如此,文笔也仍不足一观,大家多包涵。